时间的灰烬[下部]--(3)

2005-11-09 01:29 | tr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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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CIC局长办公室的灯仍然亮着。Vinzer Deling的办公桌上摊满了从两个死党那里”窃取”来的军部情报。
卫星照片,书面报告,调查人员资料,阵亡人员名单,俘虏的口供,战利品……
最后Vinzer的视线停在了一本棕褐色的日记本上。
Caraway说那里面会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Vinzer拿起那本日记本。很普通的那种,牛皮表面的一个角有灼烧的痕迹,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焦味。但是内页好像都完好无损。
他随手翻开,两张相片掉了出来。一张是一个挺漂亮的大眼睛姑娘,羞涩地对着镜头微笑。一定是这个可怜士兵的心上人了。另一张是三个小伙子骑着陆行鸟的合影,中间的一个年龄稍大,一双眼睛似乎聚焦在镜头外的无限远处。边上的两个则是典型的十七八岁的新兵,一股子勇做炮灰的冲劲,尤其左边那个桀骜不逊地挑着眉毛的红发小子。
Vinzer的脸上浮出一个怀旧的笑容,那个热血的年代啊……
不过现在不该是怀旧的时候。他耸了耸肩,开始飞速地翻阅……直到关键事件的到来,开始仔细地往下读:


幻想历414年9月1日 晴

我们终于出发了。
早晨在甲板上看到艾斯塔的西海岸越来越远的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离开这片大陆吧。
夜晚的昂里尔海很安静。可我现在觉得胃有点不舒服,难道是晕船了?还是已经开始想家了?
哦,亲爱的Lisa,我永远也不会忘记昨晚你为我流下的眼泪。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面:心爱的女孩为战士送行;英雄带着伤痕和勋章荣归故里,抱起等待他的美丽姑娘……
虽然这次并不是奔赴战场,但我仍然感觉到了那种骄傲。
我也在同船的兄弟身上看到了这种骄傲,他们大部分和我一样刚入伍――我们这个队只有Jack一个人是老兵,他也是我在这里唯一认识的人。可他不太说话,总是一个人想着心事。不过那也是难怪的,Rose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病死了,多好的一个女孩啊。我想他一定是为了远离伤心地才申请跟我们这些新兵去能源场的吧。可怜的人。
上帝保佑我的Lisa。


幻想历414年9月2日 小雪

这里现在是冬天。
我想我还不太适应南半球的气候。我们出发的时候还是那么阳光明媚。
中央大陆比我想象的还要荒凉。很难相信这样的不毛之地曾是整个太阳历的文明发源地。站在这里似乎能感觉到那个时代末尾人魔大战的硝烟味,还有七十年以前那场彻底摧毁一切的神秘灾难。除了死亡还是死亡。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片被群岛包围的内海被称作“死海”――我好像能闻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从漂在海面的尸体上散发出来。

如今,除了我们的营地,这片广袤的平原上唯一的文明痕迹就是那座八角形的中央遗迹,它以那种奇怪的姿势矗立在那里,像一个残废的幸存者,苟延残喘地见证着一切。据说自从七十年前的月之泪以来,没有人能活着从那里面出来。这个唯一的幸存者仿佛变成了聚集冤魂的诅咒之地。我不太相信这些玩意,不过那个地方,仅仅是靠近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挖掘场离我们的营地挺远的。每天早晨得坐运输车过去,晚上收工了回来。
他们说隔那么远是为了避免辐射污染。
长官是个阴沉的家伙,板着一张脸,神神秘秘的不肯多说一个字。
这一整天让人挺郁闷的,大家似乎都没什么心情说话。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天天如此?想到要在这种鬼地方呆上几个月,昨天那种豪情跟骄傲都飞地狱岛去了。
看来我最好每天带着日记本去挖掘场。
快熄灯了。Jack又在那里一个人抽雪茄,对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想念你我的Lisa。


幻想历414年9月8日 晴

就趁这休息的档写一些吧。一个礼拜都累的收了工就什么也不想做了。
昨天晚上又梦见了Lisa。
整个星期都是同样的梦,她在我怀里轻轻地抽泣。是不是跟连日的雨雪天气有关呢。
不过今天终于放晴了。虽然空气变得更冷,但太阳照在雪白的大地上的感觉真好,几个世纪的亡灵的怨气被这种纯粹的颜色掩埋了。天地好像豁然开朗,心情也愉快起来。我的同伴们今天明显话多了。
一班的胖子Rick不知哪里搞来的《邻家女孩》,这两天被整个营的兄弟翻烂了。
我同屋的Tim是个大嗓门,特别爱在长官眼皮底下玩花样。他昨天趁着休息竟然偷偷溜出了能源场,回来的时候据说在大陆北面靠海的地方发现了好地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那么远的,那几乎有营地到挖掘场的距离。
Jack说那里是陆行鸟森林。我从没有去过陆行鸟森林,更别说见过陆行鸟了。Jack说这片群岛上有三座陆行鸟森林,他当年在这里服役打仗的时候曾经去过两个。真是羡慕他。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也好多了,跟我们一起在午后的阳光里喝着啤酒聊天。
要开工了,长官在叫了。先写到这里。
明天给Lisa写一封信吧。想念你亲爱的。

幻想历414年9月13日 晴

今天我们小队挖到了奇怪的东西。
我们的钻井打到地下约一百公尺的地方突然下不去了。换了好多新型号的强力钻井都无济于事,反而把钻头都磨坏了。最后不得不派人下去查个究竟。队长Jack带头下去了, Tim和我自告奋勇地跟下去。
井底的东西让我们吃惊,那是一个非常平整光滑,略微透明的平面,材质像是水晶,可Jack说水晶不可能那么坚固。我们试了一下用激光枪来熔化它,可烧了半天竟然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
我们上去后报告了长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长官那对冷灰的死鱼眼似乎在听到消息的时候闪了一下光。他要我们在附近多打几个井,还要在井底从那个不明物体向两边挖掘。我们照他说的做了。太让人吃惊了,谁都没想到这个坚固的类水晶体有那么庞大。整个上午的挖掘,它至少已经露出了20m×80m的面积,可还没挖到头。我开始以为最多有个棺材大小,可现在我几乎要怀疑它有一个城市那么大了……
下午据说要把其他队的人手都调过来帮我们。
Jack吃饭的时候突然轻笑了一下,他对我说也许这才是上面派我们来的真正目的。
难以置信。难道他们早就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在地下?
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不写了,长官叫了。


幻想历414年9月17日 阴

我想Jack是对的。这两天全营的人几乎都被派到这个不明水晶体的挖掘上来了。只留了三个小队继续在周围开采能源――这一定是为了掩人耳目。长官还明令禁止我们向外界透露关于这个水晶体的消息。信件都要被审核过才准许发送。我们好像变成了被隔离在宇宙中的孤魂野鬼。
昨天这个庞然大物终于露出了全貌。
它的确像个棺材,只不过睡在里面的恐怕是传说中的海恩神吧。我不相信人类的科技能造出这样的东西。这个暗棕色大箱子的表面是完全密封的,找不到一个缝隙。看起来似乎是整个物体被浸入液体中随后冷凝成的。但连激光都熔不动的材料,如何搞成液态的?何况又是这样的旁然大物。上面派来了材料专家,可他们研究了一个星期仍然毫无头绪,这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材料。普通的军用炸药对它毫无作用,显然不能用核武器。高功率短脉冲激光似乎是唯一能撬开这个家伙的东西,可这太费时了,今天忙活了一天只拉出一道20公分长的口子。大家都很泄气。看上面的意思,似乎我们不打开这个大棺材并把里面的东西探个明白是不会让我们回家了。
Lisa没给我来信。哎,她不会忘了我吧。


幻想历414年9月22日 小雨

我们终于打开了那口大棺材!噢,现在她有名字了,叫什么月之潘多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管她叫这个,不过听起来是个神秘又漂亮的名字。这段时间关于她的流言传的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恐吓说这是神的领地,我们擅自打开闯入会遭来杀身之祸,弄得人心惶惶的。后来上面为了安抚人心给我们派来了个什么考古专家,据他说这是近四千年前天历时代的东西,原本就属于我们艾斯塔。这里面可能埋藏了很多上古时代的宝藏和秘密。
“宝藏”两个字确实激发了不少人的积极性,他们都幻想着里面铺满金银财宝的画面,于是很多人干劲十足。
可Jack坚持认为这是个不祥之物。“被埋那么深,还那么坚固,也许根本就是为了防止某种灾难。”他说,“人总是喜欢重复错误。”
我想他说的有道理,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对那个大箱子很好奇,很想探个究竟。
天历,那简直是神话时代啊。关于那个时期,历史课本只有含糊不清的描述,似乎那个时候除了人类以外还存在着两个具有近乎神的力量的异常强大的种族,人类只能做两个强族的奴隶。其实我一直很怀疑这样的历史,假如真有这么强大的种族存在,人类是怎么战胜他们统治这个世界的?靠神迹吗?这简直是扯淡。
明天我们将进入那个神秘的月之潘多拉!我不知道该兴奋还是恐惧。
Lisa的信终于收到了,可怜的姑娘生病了,上帝保佑我赶快回到她身边吧!


幻想历414年9月26日 晴

今天休假。
前两天在月之潘多拉里的发掘让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兵们彻底傻了眼。我无法形容走在里面的感觉,整一个琉璃翡翠的世界。现在我确信这不是属于人类的文明,人类的文明没有那么纯粹,那么让人心灵净化的美丽。
这是属于神话时代传说中的种族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该是个多么高贵的种族!
可他们竟然在三千多年前消失了,无影无踪。如今站在那里,能感觉到的只有横跨千年的寂静。
潘多拉的内部结构很复杂。我想也许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入口吧,不少地方没法通达。我们不得不在里面架设爬梯,走道和各种机关。这里面没有我们预想中的金银财宝,可是她的内壁本身就是非常珍贵的能量原料,而且比起她的外壳来,这些翡翠色的内壁要容易挖掘的多。
但是破坏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简直是暴殄天物。
但愿神不要惩罚我。
我私藏了一小块,我想把它打造成世界上最美丽的戒指。Lisa一定会喜欢得发疯的。


幻想历414年10月3日 阴

发掘工作暂停了。
我想我们的发现一定会被载入史册的。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竟然在潘多拉里发现了属于神话时代的人类!
今天Jack带领的我们小队已经来到了潘多拉的中心位置。我们的钻头打在墙上时明显感觉到了整面墙的震动。Tim说很可能墙的后面是个很大的空室。Tim是对的,不多久整块内壁就轰然坍塌了,等到我们跨过那些碎石进入内室,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么宏大的一个殿堂!弧形的穹顶仿佛悬在天际,两侧的琉璃墙上无数若隐若现仿佛彩绘一样的图案。这好像是一个宗教性质的圣殿,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但这个圣殿里最震撼人心的东西是矗立在中央直冲穹顶的一根半透明的水晶圆柱,有四人合抱那么粗,周身闪着奇妙的光辉。更让人惊奇的是,在圆柱底部,竟然有一个人类女子站立在中央!
她看起来和现代的人类完全一样,只是身材略微高大一些。乳白色的长袍很像布轮尼教派的典礼用服,但她的是无袖的,裸露的双臂交叉在胸前。她有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容貌极美,肤色白得透明,表情宁静端庄,宛如神祗。
这真的是被尘封了几千年的人类吗?她是那么栩栩如生,我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并且潘多拉既然是属于另一个种族的,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类的女孩像神一样被供奉在这里呢?
有太多的迷了,现在整个挖掘场炸开了锅。长官已经向艾斯塔发出了报告,估计很快就会有大批专家到这里来。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尽是那个华丽殿堂里的神秘女子的脸庞。不能写信跟家人朋友分享这个秘密实在太痛苦了。要不是有这个日记本,我会憋死的。
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很令人期待吧。


幻想历414年 10月7日 晴

这一天真是过的惊心动魄。

研究组的人来了,但他们目前毫无进展。那个封装着古代人类的水晶柱比潘多拉的外壳还要难对付,何况这次投鼠忌器,怕弄坏了里面的人。
于是我们就有了假期。来这里一个多月了,第一次有机会悠闲地观光。Tim不知哪里搞来了一辆小吉普,这家伙真是有办法。他说要带我去陆行鸟森林,我当然巴不得了。本想叫上Jack一起的,可怎么也找不见他就算了。

在空旷的塞林凯迪平原上飚车的感觉真是特别,这种漫无边际的荒凉跟艾斯塔碧绿的大草原是那么的不一样。电台里传来Julia的歌声,加尔巴迪亚之音正在播放她的最新单曲Dreams。虽然我更喜欢她的Eyes On Me, 可这一曲简直像是为我们的旅途量身定做的,她的嗓音就像此刻我们头顶的阳光和吹乱发梢的清风;还有电贝斯,如同我们身下的吉普,愉快的低音颠簸在合成器制造的一望无际的和声平原中。我们仿佛被甩在了时间的外面,就像这样一直奔驰下去,永无止尽。
Tim和我干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趴在挡风玻璃上举着啤酒瓶跟老天和迎面而来的风沙碰杯。Tim的红头发早被吹得像一团乱窜的火苗,突然他扯着他的大嗓门开始跟着Julia的歌吼起来,我马上加入进去构成恐龙和声,我们的吉普就这样载着恐怖的狼嚎在塞林凯迪平原上像个没头的苍蝇横冲直撞,把沿途的小虫小怪吓得抱头鼠窜。

也许是我们吼得太过嚣张到得意忘形,完全没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麻烦正在逼近。直到我们的狼嚎忽然被一声真正的滚雷一般的巨吼打断才傻了眼……
左后方,一个火红色的巨大身躯在向我们靠近。
老天爷啊!红龙!!我们居然撞见了中央大陆极其罕见的一级危险动物!
我还在发愣,突然一阵后冲把我拽回了座位,险些掉出去。Tim已经坐回驾驶位狠踩油门了。
“你这家伙想害死我嘛!”我恶狠狠地瞪他。
“他妈的不想变成那家伙的午餐就赶快滚到后座去拿武器!!”Tim一门心思踩油门完全不理会我的抗议。
我爬到后座打开武器包,包里的装备简直让我想立刻跳下去被车轮碾死算了。
“你还在发什么呆啊!”Tim不耐烦了。
“你他妈是跟纵火犯借的车吗?!两支5.6mm O15和一排火焰弹!”与其拿火焰弹去喂红龙还不如先一枪毙了前面这个靠不住的家伙!
“该死的锅炉工,那家伙一定是看上了我新到手的那把裂斩军刀想谋财害命!”Tim絮絮叨叨骂开了,“没准还有我的马子!!我想起来了,我给他看了Jenny的照片以后他那对鲍鱼眼睛就闪得特别贼!!我一定要让他好看!”
“如果你能活着回去的话!”我看到身后的那个赤红的身躯丝毫没有变小的趋势,”你再不快一点,我们就成煤灰了!”
Tim咬牙左右急转,想甩开那可恶的红龙。可是,噢,是哪个白痴说红龙的速度慢的!它那几只大爪子跨一下就赶上我们的轮子好几圈,怎么也甩不掉……突然车身猛地一颠,跟着一声闷响,我们的车子顿时失去平衡,打着转往一边滑过去了。
居然在这种时候爆胎……这是天要绝我们吗?
“这他妈的一定是预谋!!”Tim砸着方向盘。
那只红龙迅速跑到了我们跟前,那对金色的眼睛瞪着我们就像在赏玩两只小爬虫。它微微翘起了小脑袋,我知道马上将亲眼目睹红龙的吐息……
这辈子没有离死亡那么近过,电台里Julia的歌声还在继续:
I want more, impossible to ignore
Impossible to ignore
And they'll come true
impossible not to do……
天啊,我还有那么多的梦想没有实现,却要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个荒岛上了,也许连摸出Lisa的照片最后吻一次她美丽的眼睛都来不及了!我没有宗教信仰,可那个时候我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所有我知道的神灵,除了求上帝保佑只能闭着眼睛等死了……
可等了半天却不见动静……莫非真是神显灵了?
我小心翼翼睁开眼睛,我看到――噢,在我眼里他那时候真的像一个神啊~~
Jack骑着一只金黄色的大鸟站在红龙小山一样的脊背上,带着一点嘲讽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跟Tim的狼狈样。
而那只红龙竟然耷拉着脑袋趴地上睡着了……我这才发现Jack右手持着的麻醉枪。
要不是隔那么远,我真想扑上去狠拍他的后背了!

接下来都是在兴奋中度过的,我生平第一次踏进陆行鸟森林,第一次捉鸟,第一次骑着这种神奇的交通工具在平原上飞奔。说实在的,陆行鸟不太好驾驭,背部太宽,比马难骑多了,好几次差点摔下来。但它们跑的真是快!跋山涉水健步如飞,相比之下我们的小吉普实在太可怜了。何况骑着它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太阳历的骑士时代,实在是太棒了!
Jack的骑术非常好,姿态优美,简直是标准的贵族架势~我看他退役了当个赛鸟骑士准能赚钱。今天他笑的很开心,很久没见他这样笑过了。说真的,他骑着鸟大笑的样子很帅。要是有哪个女孩能让这家伙再次敞开心灵的话,可真是有福了。
理所当然的,我们把自己骑鸟的英姿给照了下来。

疯玩了很久才回来,人都要散架了。不过还是兴奋得睡不着。这是到中央大陆以来最开心的一天,将来一定带Lisa一起来这里飙鸟~~当然,要带够麻醉弹~

很晚了,先写到这里。
晚安亲爱的Lisa。


幻想历414年10月10日 多云

Jack和Tim死了。
连同一班的胖子Rick和他的同伴。
我无法相信,我的上一篇日记还记载着我们一起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那仅仅是三天前!
可现在他们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最好的兄弟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我真是恨透了自己!
可我更恨那三个加尔巴迪亚的亡命之徒!
他们设陷阱砸死了Rick和他的同伴。要不是Tim眼尖,那个扎着小辫子的黑人妖就会连我们一起砸死。我们追着那个黑人妖到死海边,才发现对方有三个人!黑人妖的武器和格斗手法比他的打扮更诡异,两个手臂上装着利刃,身体像瘫软的蛇,Tim的子弹和拳头怎么都挨不到他的身子。另一个人魁梧的像头熊,挥舞着足有几百斤重的钢叉,我还没来得及举枪就感到胸前一下重击,跟着人就摔出去砸在岩石上,五脏六肺都像是要吐出来了。还有一个长头发持枪的家伙还闲在一边看戏。
Tim显然不是那个人妖的对手,根本伤不着他,自己却吃了好几刀。后来终于被引出一个大空挡让那人妖用肩膀重重地撞在胸口,摔在地上大口吐血。
三个家伙很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就要离开。
那一眼刺伤了作为战士的荣誉。Tim狂吼一声跃了起来扑向人妖,他拔出了靴子里的军刀往他背后刺过去。人妖躲闪不及被刮伤了手臂。Tim像疯了一样杀红了眼睛,人妖显得有些吃惊。
可我知道Tim无论如何是打不过他们的,这么做无异于送死。我偷偷地打开了通讯器,不一会儿就警铃大作。我想只有人多才能收拾这三个人。
可我真后悔那么做了,那三个家伙发现警报被拉响了开始痛下杀手。要是我知道这会让Tim和后来的Jack都赔上性命的话我宁可让他们三个逃命去!
Jack很快第一个冲到了,可这时候Tim已经被砍的奄奄一息。
“真是抱歉,可你的伙伴们太疯狂了,我们也不想杀人。”那个拿枪的家伙抓着脑袋对刚到的Jack说。人妖则一言不发地擦了擦利刃尖头的鲜血,冷冷地看着Jack。
“真是抱歉,可你们杀了我的兄弟,”Jack的嗓音低沉得让我觉得害怕,“我也不想杀人。”
Jack闪电一样欺向人妖,他的裂斩刀使得非常好,一下下重重砸在人妖的的臂刃上。他的武器太薄,经不住Jack的几下重砍,眼看就招架不住了。
可对方毕竟有三个人,Jack的刀耍得再好也斗不过三个强敌,很快他就落在了下风。
我的激光枪已经被刚才的冲撞砸坏,但Tim的那把O15应该还能用,它被甩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我贴着崖壁慢慢爬,每挪动一点都感到内脏在翻动,腥辣浓稠的液体不断从喉管里涌出来,让我恨不得把肚子里的一切都吐出来。
这一定是我这辈子最漫长的十米。等我终于摸到了O15的枪托,忽然不知哪里升起了一股力气,我贴着身后的岩石就站了起来。眼前的景物有点模糊,不过我还是看到了那个大块头举着他的巨枪正往Jack身上砸过去。我提起O15开始没命的扫射起来,Tim装的高速连发弹的阵阵后冲震得我几乎晕过去。我听到自己边射边叫,眼前模糊的景物已经变成了一片子弹的闪光,忽明忽暗。
最后一颗子弹发完,我已经完全虚脱了,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滑下去。
我似乎成功了?那三个人都躺在了地上。
Jack!我欣喜地看到他正扶着岩石站起来。我好像又有了力气,支着O15就向他靠过去。他对我竖起大拇指头微笑。
他微笑的眼睛在我快要握住他的右手的一瞬间睁圆了,跟着我就被他撞飞,随即一阵扫射声,Jack的身体顿时被无数颗子弹贯穿,他像个被打漏的水缸,向四面八方喷射血柱。
我呆呆地看着他倒了下去,摔在地上,怒睁的双眼直直地瞪着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抬回来的,我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一切。我脑子反复回闪着Jack和Tim倒下去的瞬间,他们愤怒的眼神。一整晚,反反复复。
听说那三个加尔巴迪亚奸细最后跳海了。不管他们在哪里,让神诅咒他们吧。
加尔巴迪亚的士兵还会来,难道真像Jack说的,那个上古时代的月之箱,是个引发灾难的不祥之物?
也许我再也见不到Lisa了,死亡近在咫尺。
我要复仇。为了我的兄弟们!



日记到这里结束了。
显然,10月9日那三个参加调查的士兵暴露行踪后让艾斯塔方面提高了警觉,设好了埋伏,在12日的冲突中给加尔巴迪亚军部的情报人员和武装人员有力的回击。
Vinzer合上日记本,深为拥有Caraway和Cid这样的死党而高兴。这份日记提供的情报太重要了。虽说他早就知道中央大陆的能源场非同一般,但也万万想不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东西被藏在那里。
月之潘多拉?
确实是个不祥的名字。
但Vinzer深信,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全凭如何利用。
越是不祥的,就越为强大。
他有了一种抓住了什么关键的感觉,一种能改变整个G国,乃至世界格局的关键。虽然它的全貌还没有出现,但他知道必须抓住,并且知道如何能够稳操胜券。这种隐约的掌控感让他面带迷人的微笑拨通了CIC人力部的内线。
“我需要最顶尖的科学家。是的,”他看了看手上的日记本,“考古学家,遗传学家,和物理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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